楚天都市报讯 程海滨
北京时间昨天上午,就在中国女排里约夺冠前几分钟,从美国密苏里州西部城市堪萨斯城传来好消息:80后美女作家郝景芳以《北京折叠》获得第74届“雨果奖”最佳短中篇小说奖。“雨果奖”被誉为科幻小说界的诺贝尔文学奖,这也是继刘慈欣《三体》后,第二位中国作家斩获该奖项。
生于1984
郝景芳1984年出生于天津,9岁时看过《十万个为什么》后立志成为一名科学家。2002年获得第四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后,本来可以免试保送北大中文系,她竟然自己考到了清华物理系。2006年,郝景芳本科毕业,进入清华大学天体物理研究中心。也就是在这一年,郝景芳正式开始科幻写作,至今已发表长篇小说《流浪苍穹》,短篇小说集《星旅人》等,小说《祖母家的夏天》曾获得中国科幻“银河奖”读者提名奖。2008年,她作为交换生赴法国留学半年。
后来,郝景芳转入清华大学经管学院攻读博士学位,2013年开始在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工作。另外,郝景芳曾学过大提琴,对音乐很感兴趣,这在她的小说《弦歌》中也能看出来。有关自己的一些人生经历,郝景芳写进了自传体小说《生于1984》中。
郝景芳说:“如果关注中国改革开放经济历史的话,你会发现1984年是很重要的一个年份,那一年被称为城市改革开放的元年。”
今年4月27日,郝景芳因小说《北京折叠》入围第74届“雨果奖”,再加上同时参选的刘慈欣《三体2》落选,让郝景芳的关注度一下提升。不过,当时郝景芳谢绝了很多采访,她说,平常比较忙,“太多的关注未必是好事,会影响生活节奏”。
无类型文学
小说《北京折叠》最早发表在水木社区的科幻版,2012年12月郝景芳用3天时间写完了初稿。她把北京虚构为一个三重的空间,每个空间里人的处境各不相同,主人公是垃圾工老刀,为了给捡来的孩子糖糖交幼儿园学费,冒险去其他空间送信。2014年,该小说在《文艺风赏》《小说月报》等刊发。2015年,《三体》英文版译者刘宇昆把《北京折叠》译成英文,收录在《看不见的星球:中国当代科幻小说选集》一书中。
很多读者喜欢把科幻文学分为“软科幻”和“硬科幻”,郝景芳的很多小说关注社会现实,大多会被归为“软科幻”一类。在最新短篇小说集《在远方》的前言中,郝景芳称自己的小说属于“无类型文学”,它关心现实空间,却表达虚拟空间。她觉得自己的小说对科幻读者来说不够科幻,对主流文学作者来说不够文学。“我曾将幻想小说投给过主流文学杂志,但因类型不合适,收到过几次退稿。编辑告诉我,杂志并不发表科幻作品。另一方面,同样的几篇小说也曾被科幻杂志退稿,理由是过于文学化、不太科幻。这是我在相当长时间里面临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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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一部长篇的第一章
——《北京折叠》写作感言(节选)
郝景芳
看看窗外,天已经黑了。忽然有一种因为荒诞感而引起的感伤:无论我怎么书写这个世界的荒诞,我还是在这个世界中貌似严肃地活着,并为此忙碌。
我并没有期待小说获奖。这倒不是谦虚或是自我贬低,而是当它写完之后,它就脱离了我的存在,从此它的命运与我无关,几乎没有一刻挂念它的死活。当组委会告诉我它获了奖,我的感觉是得知了某个在远方的游子的近况:原来你最近过得还不错。
我很高兴这篇小说引起了一些人的共鸣,表示喜欢。我写它的时候,并未料到它能引起这么多感触。我写作最主要的动力来自于自己的一些旁观目睹,那些画面和感慨存在心里太满,我需要一个载体将它们保存起来。我曾经居住在北京的城乡结合部,楼下就是嘈杂的小巷子、小苍蝇馆子和大市场。有时候我在楼下吃东西会和店主聊天,听他们说着远方其他省份的家人孩子,听他们在北京看不起病的忧伤困扰。而我自己,由于读书时间很长,身边一直围绕各种喜欢谈论整个世界、感觉自己即将接管世界的跃跃欲试的学生,他们对未来充满奇异的期望。然后就是工作中,有机会作为小人物参与一些会议,见到不少能够改变世界的大人物。所有的这些碎片在我头脑中和心中碰撞起来,就成了《北京折叠》。实际上我不认为它是一篇幻想小说,我写的也根本不是一个不存在的未来。
对于一些读者中肯的批评,我也是十分认同。这个小说实际上并没有展开,因此给人一种匆匆滑过所有画面,但是深入不下去的感觉。它是我设想的长篇的第一章,只是看一下世界,并没有涉及改变世界。我曾经想把它展开,写得复杂,其中每个人都有前生今世,有他们为何成为现在的他们。但是我迟迟没有动笔。一方面是其他写作计划太多,另一方面也是我仍然在等待某种准备好的情绪。我需要完全饱足的情绪才能投入一个长篇写作。
(作者: 编辑:陈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