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日报讯 阿毛
剑男,1966年生,通城人。发表有诗歌、小说、散文及评论400余首(篇),有诗歌入选多种选集及中学语文实验教材,著有《激愤人生》《散页与断章》《剑男诗选》等,现在武汉某高校工作。
剑男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成长起来的优秀诗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慢慢淡下去的全国诗人大串联中,武汉作为“中间站”停留过不少诗人。这些停留武汉的诗人有不少拜访过他们心仪的武汉诗人。剑男就是被崇拜被心仪的诗人之一。我至今还记得在华师的一次诗会后,大家一起奔往剑男的居所聊诗的情景。剑男在长发纷披、出语惊人的诗人中,俨然一个书卷气浓郁的少年。他的笑容与目光是若有所思的,又是温文尔雅、羞赧与纯净的,这使他显得格外出类拔萃,就像莺歌燕舞之上纯净的蓝天。是的,纯净的蓝天。其实,不惟这一次,剑男始终如是。热闹与喧哗均是他人的,他安静、沉潜,不追随、不起哄。他做诗,如他做人一样,自然、纯净、儒雅。他的诗歌走势与成就,如同他的生活状态一样隐匿与内敛。换句话说,剑男不是那种横空出世的诗歌“天才”,更不是那种骤然消失的诗歌过客。他从诞生为诗人的那天开始,就一天天地长成了一条执著地向远方绵延向上生长的山脉,独特而醒目!剑男的诗歌态势有别于一些诗人的螺旋上升——即由低旋转着上升到高,剑男的诗歌是向远方延伸向上生长的山脉状态。因此,他的诗歌作品整齐,有着相对统一的高度,而且这统一高度之上,还有诸多奇峰耸立。更独特的是他的任一首诗在任一时段看都有着它独特的张力、弹性和硬度,好像诞生很久又或刚刚诞生,似乎他的诗获得了永恒的时间。令人惊讶的是,他本人也罕见地少有时间雕塑的痕迹——当一些诗人像城市一样越来越臃肿发福的时候,他仿佛还是那个面目英俊、气质清隽、自足羞赧的少年,有着他故乡的大地与天空一样的自然与纯净、闲淡与典雅,“既不张扬过分,但也不隐藏它恬静的美”。
这要归功于剑男面对诗歌却远离诗坛的执著态度。生活在城市的剑男一直以“乡下人”自居,他竭力避开城市、工业、人群的喧嚣,以“一颗安静的心,一种凝望世界的眼光,一种对这个曾经天地神人在场的大地的衰败的忧心”(荣光启语)打量着这个世界,在他的呼吸中、他的诗句里保留着他故乡的天空、童年、少年时光与纯真以及对城市冷静地审视与质疑。他深情地抚摸着农作物:“我不断抚摸你们/在你们中间写下农业的诗篇/……我在你们中间怀念老家……/我看着你们不断生长/我的诗歌贯穿整个生长过程”;他审视着城市、质疑着大学城南路放逐的青春:“一对对小情人/男生们张着空洞的双眼/女生披着霓虹灯下迷离的风尘/他们旁若无人地走着/粗俗的话语有着与青春较量的意味”。
剑男的诗语言高贵,思想纯净,如“一个人仰天长叹/准确地说/是我看见一只苍鹰/到了白云的高度”;“星辰出现在天空,这是光明的一个返影/你看,这些琐碎的、无名的灯盏/为了赎回它们在尘世的美,至今仍保持着孤单的高度”,都有着古典而又优雅的质地。
剑男是那种既能审察内心的真情实感,又能冷静审视外界的诗人。所以,他那童年犁田、插秧、拾柴、做豆腐、织毛衣的双手在远离乡村面对城市时由起初的无措游离变成后来的遒劲有力。他用右手自如地面对生活,左手遒劲地书写诗歌。无论是他早年的唯美抒情还是中年的辛辣叙事,都葆有他那蓝天般纯净、大地般隐忍中的“冷静、深沉而又克制”的风格。我认为这就是剑男的诗歌获得长久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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