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军兵临城下,白崇禧仓皇南逃,国民党残部蠢蠢欲动搞破坏
图文:破晓前夕“真空期”武汉保卫战
图为:陆天虹近照
图为:解放前夕的武汉三镇
楚天都市报记者苏海涛
这是4月一个清爽的清晨,武汉市永清路附近江滩,87岁的退休老干部陆天虹像往常一样晨练。“呜——”过江轮渡的汽笛声响起,把他的思绪拉回到60年前。
如今已满头白发的老人,彼时风华正茂,任中共天(门)汉(川)县委城工部部长,负责开展武汉的地下工作。
从1949年5月15日白崇禧弃城南逃,到17日武汉三镇全面解放,这3天被称为武汉解放的“真空期”,也是陆天虹一生中最紧张、最激动的日子。当时,他在距武汉市百余公里、一个叫张家湾的小村庄,通过共产党的地下交通线,指挥和掌握着发生在江城的各种或明或暗的斗争。
解放军大兵压境白崇禧仓皇南逃
“在全国大城市解放史上,‘武汉模式’独一无二。”陆天虹说,武汉解放既没有经过浴血奋战,也不是通过和平谈判,而是多重合力共同作用的结果。
当时,肖劲光率领的四野十二兵团长途奔袭打到孝感,已做好强攻汉口的准备;解放军第四十军一五三师在团风至武穴一线强渡长江,准备包抄武昌;而国民党华中剿总副总司令兼第五“绥靖区”司令张轸,率领五个师在金口宣布起义。
面对种种不利形势,有“小诸葛”之称的白崇禧,于5月15日下午坐飞机匆匆逃离武汉。随后,驻守武汉的国民党守军向解放军滠口红薯岭阵地放了几下“起身炮”,旋即遭到解放军118师炮兵的猛烈还击,约半小时后,国民党大部队开始全线撤退。
当晚7时,国民党武汉守备司令鲁道源发表书面谈话,称放弃武汉后,地方治安“由地方警察机关和人民自卫队负责”。午夜,国民党五十八军全部撤离,而此时解放军尚未进城,武汉三镇进入“真空期”。“对于这种情况,我地下党和各级城工部是有充分准备的。”陆天虹告诉记者,早在十多天前,国民党军队就有撤离迹象,武汉的治安日趋混乱。潜伏在武汉的地下党迅速成立三个指挥中心,一个位于汉口保元里9号,一个位于原汉口市电信局大楼,还有一个在武昌的原鄂南电力公司大楼。“我们秘密组织好各种力量,只要国民党军队一撤,立即出面控制局势。”
地下党浮出水面红帽队守护安全
白崇禧逃离后,留下小股残余部队,准备破坏武汉的供水、供电、轮渡等重要设施。当时国民党的口号是“大破坏、大搬迁、大屠杀”,重要设施搬走,搬不走的炸掉;而我地下党针锋相对,提出“反搬迁、反破坏、反屠杀”口号,护厂护校,维持社会秩序。
为了让解放军能顺利、完整地接收武汉,潜伏在城里的各级地下党员390余人,以及解放区各级党委的城市工作部工作人员,纷纷亮明身份,与破坏分子斗智斗勇。
陆天虹回忆,当时武汉的地下党属上海局领导,而解放区各级党委也都在武汉派驻有城市工作人员,各个组织、各条线之间都是单线联系,因此,许多朋友、同学之间相互都不知道对方身份。“由幕后走上前台后,许多人都感慨颇深:原来我们身边有这么多的同志。”“义勇消防队”是国民党统治时期民间自发组织成立的一支消防力量,各个区都有。在“真空期”,“义勇消防队”成了地下党组织最可靠的“武装力量”,他们统一着装,头戴红色钢盔,手持木棍,在闹市区和重要工厂、学校轮流值班,被老百姓亲切地称为“红帽队”。
反破坏轮渡隐蔽反搬迁工人跟踪
那时武汉没有跨江大桥,三镇交通全靠轮渡。而武汉轮渡管理处处长童伊为,也是天汉城工部安排的人。
15日,留守武汉专门实施破坏的国民党武汉守备司令鲁道源,派工兵准备炸毁沿江轮船和码头。大多数轮船当时已开往青山、谌家矶等地躲藏,坚持摆渡的“兴山”、“长阳”、“汉阳”3艘轮渡,见到爆破工兵来到,也调转船头就跑。“兴山”号跑到王家港,碰到4号铁驳船呼救,船员们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危险,用缆绳拉着驳船一起跑。趸船跑不动,童伊为就用银元收买国民党工兵排长,将点燃的引线偷偷剪断。
汉阳船舶修造厂是国民党在华中修造船舰、进行军事运输的重要军工企业,管理极其严格。以前曾有一名地下党打入,不久即被开除。城工部工作人员李汉涛的表兄李书林是该厂钳工,在陆天虹等人的安排下,李书林答应为共产党做事,他找到年轻车工张世忠,两人以坐茶馆聊天和个别串连的方式,团结了数十名工人。
当国民党宣布向长沙、重庆撤退时,李书林等人组织了百余名工人同厂方谈判,反对搬迁,要求发放遣散费。后来厂方不得不妥协,答应留下三分之一的机器和部分工人。在拆卸机器时,李书林、张世忠想方设法拆散并藏起一些关键零件,使搬走的机器不能配套运转。国民党大部队向长沙逃窜时,李书林跟踪前往,探明了被搬走机器的下落,武汉一解放,即在军代表的支持下,从长沙将机器运回,迅速恢复生产,修理船舶支援前线。
飞行员响应策反工兵连智排地雷
当时陆天虹手下有个叫刘业成的城工人员,通过老乡关系接触到程德骥、李冠军等几个汉口王家墩机场的空军地勤人员。该机场是白崇禧的空军前线阵地,岗哨密布,刘业成在程、李的掩护下,借穿空军制服,进入机场位于唐家港的宿舍,向一群空军飞行员讲话,鼓励他们在反破坏、反逃跑、反搬迁中作出贡献,维护飞机和机场设备的安全,等待解放军接管;如果上级命令他们轰炸,也要尽量把炸弹扔往空地。
武汉告急时,白崇禧准备炸毁机场。城工部关系人童治周利用北方老乡关系,成功策反工兵连长李树柏起义。李先是派工兵像模像样地安炸药、埋地雷,骗过白崇禧派来监督的人;接到爆破命令后,李树柏不仅没有点火,反而按照事先做好的记号,一个一个排雷。
汉口自来水厂、武汉市电信局、电厂等,都是国民党要炸毁的目标;陆天虹等及时采取对策,组织工商界头面人物出面谈判,请求他们“体恤民情”。留守的国民党部队当时大多抱着“敲诈一笔走人”的心态,所以花钱基本都能解决问题。
5月16日,隐藏在长江上游的渡船,鸣着胜利的长笛返回汉口,次日即恢复轮渡通航;而汉口公共汽车管理处隐蔽起来的18辆公交车,19日也重新行驶在市区;5月8日即奉命停播、准备南撤的汉口广播电台,由于城工部的郭承先等人巧妙周旋,设备器材全部保存下来,19日以“汉口人民广播电台”的呼号开始播音。
前市长火线反正大武汉换了人间
5月20日人民解放军部队进城后,城工部的工作结束。各级解放区政府的城工干部在胜利街的交通银行大楼设点,成立华中总工会,主要工作是组织工人恢复生产,陆天虹当时任秘书主任。
一个星期后,陆天虹在办公室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原汉口特别市市长晏勋甫。他是被城工部一名叫林涯萍的工作人员做工作留下来的。当时汉口工商界有个大老板叫林厚周,与林涯萍是汉川本家,城工部通过林厚周与晏勋甫接触,提出只要他留下来出面维持秩序,就算立功。
策反晏勋甫的计划是由陆天虹制定的,但之前两人从未谋面。陆天虹回忆,当时晏勋甫西装革履,显得很文雅,一进门就握住自己的手,不停地说“幸会幸会”,并说他好几天没睡着,一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来,晏勋甫成为新中国武汉市政府参事室主任。
5月24日,武汉市人民政府成立,第一任市长吴德峰。交接大会上,晏勋甫将国民党汉口特别市政府的全部材料和档案清册,一一点交给新生的武汉市人民政府。
(作者: 编辑:李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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